(李德劍插畫)
一個落后的音樂愛好者
1976年平反,53歲的辛豐年主動要求退休,在家?guī)Ш⒆、讀書、聽音樂。退休后的辛豐年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,開始把心得寫成文章。1987年,辛豐年的第一本音樂隨筆《樂迷閑話》由三聯(lián)書店出版,在樂迷中影響深遠(yuǎn)。
關(guān)于音樂的資料,辛豐年解釋:“這個資料就等于‘文抄公’了。也不是照抄了,主要是因為那時候我們有盜版書店—光華書店,不用買版權(quán)就能夠影印外國書,大量地影印了音樂書和譜,后面印上‘內(nèi)部交流’,怕外國人追究版權(quán)。我大開眼界,中國這方面的書太少了,我就盡量地買光華書店影印的書,也請朋友到浙江圖書館借英文原版的書。凡是有機(jī)會買到的英文原版書都買,國內(nèi)的書當(dāng)然是有什么都買。再加上樂譜,我的音樂知識就豐富了。我是經(jīng)過這些東西來掌握資料,但有些還是要經(jīng)過自己消化。原來我的書上都寫在前面:本書資料取自哪里。我非常感謝那個短暫的盜版的春天,只恨那時候買的不夠多!
有些書買不起,辛豐年就托人到圖書館借書,特別是將上海音樂學(xué)院的音樂資料借來復(fù)印。有一些在外國打工的朋友,則幫他買一些外文舊書。他興奮地說:“朋友以前寄來一本最新的《莫扎特傳》,最近還寄來了一本英文的《貝多芬傳》,這些都是好厚一本,看起來真教人高興哪!我不怕資料多,只怕資料少。國內(nèi)愛好音樂的人,能夠接觸的音樂資料太少了,因為我們出版的中文資料很有限。我做的工作假如可以算是音樂普及工作的話,就是從資料里‘批發(fā)’出來,然后自己消化消化,盡量地‘零賣’出去。自己必須有一些體會,否則的話也寫不好的?峙潞驼嬲阋魳返南啾,那就是差遠(yuǎn)了。國內(nèi)專業(yè)的人,他們又不肯搞這個工作,他們很忙,總是抽不出時間。外國的音樂大師,常常寫一些普及性、啟蒙性的書。要做一個有知識的樂迷很難的!
至于那些音樂設(shè)備,辛豐年使用的都不是高級器材。1980年代初期,他也聽過韓國短波臺播放的古典音樂!霸O(shè)備說起來也可笑的,直到現(xiàn)在我也享受不了那種最高級的設(shè)備,就是次高級的也享受不了。我對這些設(shè)備隔膜得很。有些人說頂級設(shè)備的效果怎么樣的好,我就始終沒有機(jī)會去聽,我也不去追求這些。因為我們很早聽的都是很差的唱片,那些老唱片現(xiàn)在就不能入耳,錄音的效果是很差的,就是靠那個東西得到了享受,而且現(xiàn)在我想起那些老唱片,都很留戀。但是人家還是愿意聽那些老唱片,老唱片有當(dāng)時的氛圍,當(dāng)時的風(fēng)格,F(xiàn)在有些人欣賞音樂,也欣賞一些由老唱片翻過去的音樂。當(dāng)時的唱片很貴的,有些我也買不起,始終是跟不上時代的。我是一個落后的音樂愛好者,F(xiàn)在的音樂愛好者聽現(xiàn)場的演奏,或者到外國聽音樂會,最差的也有很高級的音響,我這些都沒有。我就是聽聽唱片,而且差不多都是盜版的!
辛豐年退休后湊錢買了一架英雄牌鋼琴,下決心自學(xué)鋼琴,幾年后就能夠“亂彈琴”。他說:“我也不好意思當(dāng)著別人的面彈,彈起來還引起鄰居的不滿。辛辛苦苦地自得其樂!
在聽音樂的時候,辛豐年絕對不做別的任何事情!拔铱磩e人一邊做什么事情,一邊聽音樂,我是很反對的。我自己聽音樂的時候什么事情都不做,我就坐在那里,甚至是站在那里聽。我就覺得很舒服。如果是有朋友來,也是愛好音樂的,我就請他聽,F(xiàn)在假如有誰沒興趣聽,我就不聽,何必呢?假如是發(fā)現(xiàn)他在聽的時候不太有興趣聽,我就不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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