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(jù)中國之聲《新聞縱橫》報道,一起殺人案,曾被通緝的犯罪嫌疑人,17年后,投案自首,供認自己殺人。但是,這時公安機關(guān)卻表示,沒法對他定罪,甚至沒法逮捕或?qū)λ崞鸸V。事情的關(guān)鍵,直指“證據(jù)不足”。
19年前,在黑龍江省樺南縣發(fā)生了一起故意殺人案。2011年,犯罪嫌疑人馬某投案。卻因證據(jù)不足以提起公訴,而被取保候?qū)。如今,距離取保候?qū)彆r限,只剩3個月了,接下來的偵查工作,能否補齊缺失的證據(jù)?案件將如何劃上句號?
姚女士:我現(xiàn)在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,一直這么多年,我孩子大了,現(xiàn)在上大學上不了,我不上火嗎?
說起丈夫遇害,即便是19年之后,姚女士依然無法平靜:
姚女士:兩個孩子一個27歲,一個26歲,沒有什么職業(yè),要是他爸活的話,我們也不能這么大負擔。
在姚女士提供的一份《在逃人員登記/撤銷表》中,記載了其丈夫的死因,以及嫌疑人馬某的一些信息:1994年8月9日馬某在客車上用刀將蔡某殺死,當天,馬某逃跑。于2011年12月7日以投案自首的方式被抓獲。嫌疑人自首,姚女士原以為,丈夫的死,總算有個說法了。但沒想到的是——公安局方面卻稱,因為證據(jù)不足,無法對馬某提起公訴,甚至無法提請逮捕。姚女士的妹夫說,家屬方面所掌握的這些信息,都是通過親戚朋友告訴她的。事發(fā)至今,樺南縣公安局沒有主動向受害者家屬告知過案件的進展,包括嫌疑人投案自首:
姚女士:聽說犯罪嫌疑人被勸回來了,說是回來自首了,我們就等,但是公安局也不找我們,等了半年吧,我們上樺南公安局找去了。我們就憋不住了,忍不住了,去問問他,人抓著沒有。
主管刑偵的樺南縣公安局副局長李興告訴記者,嫌疑人的確自首了,也承認,人是他殺的:
李興:他這個(罪行)沒啥問題,他自己也供認了。
記者:當年證據(jù)其實是充分的是吧?
李興:嗯,他投案自己供述,也承認是自己干的。
有嫌疑人的供述,再加上當年的一系列調(diào)查取證,能否定案?李興表示,就本案而言,還是不行:
記者:現(xiàn)在有他的供述,有當年的證據(jù)材料也不行?
李興:還是一些材料不完善,完善的話都訴出去了,達不到訴訟標準。
而目前負責這起案件偵辦工作的刑偵大隊長王嘉利則明確表示,僅憑口供,無法定案:
王嘉利:被害人家屬帶來那么多傷痛,人不能白死,但是新刑訴法規(guī)定不能自證其罪,你自己說有罪是不可以的,得有相關(guān)的證據(jù)證明你有罪。你就說這個案子是我的,我承認,也確實有這么個案件,我就承認了,但是現(xiàn)在沒有相關(guān)的證據(jù)證明我干這個案子,還是訴訟不了,就這個樣子。
雖然,犯罪嫌疑人馬某已經(jīng)投案自首,供認自己殺害了蔡某,但是,因為證據(jù)不足,警方無法對馬某進行報捕。對此,姚女士指稱,證據(jù)不足,是因為公安局把材料搞丟了:
姚女士:我聽人家說過,這個案子好像是丟了,我就去公安局找了幾次,他們沒走到檢查。我說案子為什么沒走到檢察院呢,我就問了史大隊長,聽說案子丟了,是丟了嗎?史大隊長(原刑偵大隊大隊長)說是丟了。
在家屬提供的一段與原刑偵大隊長史志剛(音)對話的視頻資料里,其中有這樣的對話:
家屬:他們也都風傳卷宗都不全了,誰知道全不全?
史志剛:這個我也告訴你,他們也不是沒道理的瞎傳。
家屬:那就是確實不全了?
史志剛:訴訟很難。
家屬:訴訟很難了?
史志剛:說句不好聽的,絕不止這一份,絕不止這一個案子。
事關(guān)命案的材料,怎么會丟失呢?是不是如家屬所稱,樺南縣公安局,丟失了當年的一些證據(jù)材料?對此,樺南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現(xiàn)任大隊長王嘉利不置可否:
王嘉利:證據(jù)肯定是不完善,我們只能這么回答。
公安局副局長李興表示,嫌疑人正在取保候?qū)彯斨校?p> 李興:那么長時間訴不出去的話,檢察院就該給我們下了好幾次超期羈押的通知書。咱們也通過這個三長會,請示縣里、請示市里,包括公檢法,改變羈押措施,取保。
李興說,目前,公安機關(guān)能做的,就是積極補充相關(guān)材料:
李興:了解(案子)的(民警)現(xiàn)在死倆了,都是主要經(jīng)手人;钪摹⒘私庹嫦嗟奈覀冋谧龉ぷ髦,補充材料。就是這個補充材料,你現(xiàn)在要是問具體哪些,就是按照人家檢察院要求正在補。還是證據(jù)不完善,正在查,正在補充,就是材料不完善正在補充。
事發(fā)至今19年,嫌疑人投案至今1年多,多年前的證據(jù)材料,如今還能補充齊全嗎?刑偵大隊長王嘉利坦言,有難度:
問嘉利:九四年到現(xiàn)在將近20年,我到刑偵隊的時候,我們老的(刑警)這才十來年,辦案人就已經(jīng)換了一茬又一茬,包括沒的,去世的,都很多。想收集以前的證據(jù),時過境遷,很難,但是也得搞,因為人抓著了。
姚女士說,這20年來吃的苦都不重要,甚至都不期待任何民事賠償,唯一的希望只是,殺人者能夠得到應(yīng)有的懲罰。而接下來的偵察能否補齊證據(jù),是姚女士和一家人全部的期待:
姚女士:這些年苦我也過了反正,我不希望賠償,法律怎么制裁就是了。
責任編輯:宋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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